食用说明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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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.

我说，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？Betsy在拿到礼物并得知这是来自Kenneth后抛出了这样一句话。

……什么啊，我只是帮他把礼物带给你而已吧。关我什么事。突然被扣了帽子的天使显然没有理解前妻为何说出这样的话，轻啧一声皱了皱眉。反正送到我的任务也完成了，省的你说我我先走了。

再走一步我就上脚，你看着办。Betsy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像是开玩笑，Warren咽了咽口水转过来咳嗽了几下。

好吧，好吧，你要说什么，女王大人？

你就，没觉得Kenneth这家伙很奇怪？Betsy颇为无奈地揉了揉额角。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他的爱人？

啊，的确是。Warren想了想点了点头，盯着Betsy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。干嘛啊，这不是很正常？你不会又乱读我的脑子了吧。

去你的，Warren，我才不稀罕。你就不觉得他说那个事情很像一个人？

……像一个人？谁啊？

我觉得你可能是真的傻了。Betsy叹了口气。突然不是很想说了，你回去吧。

我说你今天很奇怪啊，一会儿想说一会儿不说的，别吊人胃口好不好？

我问你，他怎么跟你说他的……爱人的？

Warren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回忆着那天和Kenneth通话的内容。我想想啊——好像说是做了很对不起那个人的事，但是又想要每天见到他？说是怕被揍什么的又不敢挑明。哦对了，他还说我管店之后每天都见得到了……呃……

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的天使长停了下来，而Betsy的表情已经从无奈变成一种极为复杂的状态。

你老年痴呆吗，Warren？你说，他说那个人像谁？

……我不太确定，如果是的话那他就是……？

You got it。Betsy扬起眉毛耸了耸肩膀，转过身去抱着礼物袋往屋内走。身后传来房门狠狠砸上的巨响，女人抬手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，从自己袋子的底部摸索到一张纸条。Kristin被刚刚的声音吓出来，有些害怕地看着Betsy。

老爸怎么了？你们吵架了吗，妈咪？

放心，你那幼稚的老爸我才懒得招惹他。Betsy语气很是轻松，随手揉了揉女儿金色的卷发吧袋子里的小裙子塞给小姑娘。你Kenneth叔叔给你买的圣诞礼物。

收到礼物的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转个圈圈。好好看啊，可是现在是冬天诶……留到夏天再穿吧！对了，老爸不是说要带我去吃大餐吗，怎么走掉了……你俩果然还是吵架了吧！

说了没有啊，他找你Kenneth叔叔去了。

臭老爸，我也想去找Kenneth叔叔玩！

小孩子家家的就别去掺和大人的事情了。Betsy拍了拍女儿的脑袋。回你房间玩去，小淑女。

在看着Kristin进了房间后Betsy捏着那张写着“Please”和一串数字的纸条走进阳台，将数字输入拨号盘在等待接通期间点起一支烟，淡淡的烟雾冒出漂浮在眼前。她用烟点燃了纸条扔在地板上，与此同时电话也被人接通了。

下午好，Kurt。Betsy并不打算和电话那头的人兜圈子，开门见山地抛出问候。

那边一时没有回应，约莫两秒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。晴朗的口音和那个德国吉他手毫无相似之处，俨然是那位甜品狂热酒馆老板。然而他却说——

下午好，Betsy。好久不见。

只是打电话，也没有见面吧。Betsy弹了弹烟蒂，趴在栏杆上看着冬日清冷的晚霞。你能不用这声音说话吗，怪难受的。

那人暂时放下了电话，Betsy耐心地等待着，直到吱吱啦啦的声音告诉她那人已经在听电话了。

变声器有点麻烦……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是很想用。有些陌生的男声传了过来，让Betsy一瞬间有些失神。上一次自己听到这个声音也已经是十五年前了，毅然决然离开的男人在最后操持着德国口音浓重的英语告诉她：再见，Betsy，祝你幸福。如今再次听到时却已经不能确定那边的人究竟是谁，十五年，足够她在琐碎的生活中遗忘一个人的相貌和声音。

哈，你可真是个麻烦的家伙。Betsy咬着滤嘴感叹着，把玩着打火机用肩膀夹住电话。如果你的“Please”是让我把你的事告诉Warren的话，我已经说过了。

Kenneth——不，Kurt，沉默了一会儿，接着在电话那头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，说。谢谢你。

别谢我了，你欠我两次。Betsy笑了笑。怎么，突然愿意承认了？

我不知道……就是看他那样子，觉得也撑不住用这张脸跟他好好说话了吧。觉得自己这样……挺混蛋的。

你一直是混蛋，别狡辩。怎么还让我帮你转告他，又想被我骂懦夫了？

哪儿有那么容易说出口……我不是Warren，不喜欢打直球。

借口真多。

Kurt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沉默下来，Betsy也不急，静静地抽完烟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，很快点起第二支。

……抱歉，Betsy。在Betsy的第二支烟燃了小半后，男人终于再次开口。

有什么可道歉的，你都说自己混蛋了。Betsy轻松地调侃着，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。说这个你俩真的是绝配，你是混蛋，Warren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难为你了……

确实难为我了，复合之后请我吃好的，OK？我生怕哪天给你说漏嘴了。

哈哈……那也是没办法的事。如果真的能复合……再说吧，我就是不想再骗他了。

不过说真的，我没想到你俩关系居然那么好——纠正，Kenneth和Warren。我还以为你都不会跟他说话。

我确实没有……是他先搭讪的。可能是因为我总是给Kristin讲题吧。本来我也没有那个打算……远远看着他我就很满足了。

恶心。Betsy笑了笑，转过身靠在栏杆上。Kurt，你变了。

何以见得？

说不上来，虽然行事风格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怂包，不过就是感觉你不太一样了。真要说的话……更开朗了？还会开玩笑……

也没有吧，只是有的时候不得不……况且，人是会成长的，不是吗？

上次见你我可没这么感觉，还觉得你是个傻逼。

……我没想到你直接在店里认出我好吗，我才去第二次就被你认出来了还真是一点都没脾气。

谁让你脑袋里声音那么大，不注意到都不行。说来也两年多了吧。

嗯……你这么久都没告诉他，我其实还挺感激你的。

不是为了你，吉他手。Betsy吐出一口烟雾，熏得眼睛有点发酸。我有私心。爱情，老天，爱情是自私的，Kurt。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圣经里说的那样无私。

我知道……我知道。Kurt低低地说。我当然……我缺失了他十五年的时间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嫉妒你快要发疯……可是什么事都回不去的。

后悔吗？离开他，看着他被我抢走？

实话是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依然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，但带来的后果却让我每一刻都心如刀绞。再说了，后不后悔又能怎样呢。我已经错过了，现在终于决定弥补……我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，我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原谅我。

其实……我有劝他放弃你，在我们离婚之后。Betsy笑着，温热的液体一直在眼眶里打转。我很自私吧，我是巫婆……哈哈哈……

如果他真的放弃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。Kurt反而笑了起来，语气故作轻快。他可以解脱，我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一起痛苦好。

说什么傻话。Betsy吸了吸鼻子。Kurt。她叫。

是的，我在。

我把他还给你了。Betsy郑重地说着，深吸口气重复了一次。我把他还给你了。

……。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，说。我不会再弄丢了，谢谢你，Betsy。

Betsy弯起唇角，原本精致的脸庞已经因为时间的流逝留下不可磨灭的刻痕，再也没有当年浓墨重彩的妆容，没有艳红的唇彩紫色的眼影，没有她在盛大的婚礼上那样张扬的笑容和拥有全世界一般的骄傲。眼泪顺着下巴滴落下来，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扬起细细的尘土。她缓缓蹲了下去，任由那些泪珠砸落在地上留下深色的痕迹。

祝你幸福，Kurt。她说着，话语突然变得哽咽。

……你也是，Betsy，再见。

Kurt说完，很快挂断了电话。

Betsy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，锁上屏幕将手机扣在地上。

十五年，我终于可以放开你了，Warren。这次轮到我来说——祝你幸福。

缩在地板上的女人突然开始放声大哭，毫无顾忌毫无负担。清冷的余辉将她小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，投在阳台的地面上。她很欣喜，很轻松，然而卸下负担的单身女人却在这一刻哭的像是孩子。

TBC.